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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44出生,1959-1962就学于台湾师大附中的我们,就要面临等了一辈子的55周年校友会。
 
“附中”是清末民初教育创新的产品,不知不觉的演进成了中国特色的精英招牌。
 
1959的时候,大陆文革开端,后面是十年动乱。师大附中的学生,主要是公教人员子弟,恐共症远大于早来了一百年,又经过日本的统治的“台湾人”。附中师生的难民心结,散布在校园里,浓得能用刀切开(so thick to cut with knife)。台湾师大附中校友成为中国历史上的留学喷泉。我们是这个喷泉的水珠子。我们这批人又是1982以后,中国大陆改革开放的外籍兵团成员。
 
看到各位在美国讨论的书信,恰巧我有一封没有发出的短函。就一起挂在网上。
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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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学们,

 
我是毫无疑问的附中死忠校友。附中是我们脱贫的第一步。没有幸运的考上附中,我就成了没有一寸土地的中坜农民。与我们的许多老邻居一样,现在还在开计程车,喝老酒、骂娘。
 
在我们的时代,我们不会是最贫困的,但是几乎注定潦倒的。居然脱了贫,而且有了点江湖地位。就是因为安安稳稳的读了附中。这个安稳的重要,是我们的孩子及附中晚辈无法想象的。
 
我与附中的缘分超过各位的想象。附中公主,黄崇美,是我的外甥媳妇。这个“外甥” 也是逃难人才能了解的,是个互相搀扶依靠,比富贵家庭的三姑六婆还亲了许多,而又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的亲戚。我的这个陈姐姐,让我在他们家中的小柴房里有个窝,累积一家七兄妹的最基本 human capital:精英高中学历,及精英大学的踏脚石。

我的外甥非常有出息,做到SAS 中国的CEO,外甥媳妇黄崇美在做教育与扶贫公益。她是我们师大附中黄校长的女儿。

我对同学会的邀请一直是支支吾吾。没有一些 “人生意义” 的活动我基本不参加。人生苦短,我最不需要的活动是“杀时间”。

现在我有了些人生方向感。我刚跟着黄崇美从为期一个月的广西、甘肃、陕西教育扶贫旅行回到台北。想了很久,才写这封信,邀请大家考虑把明年的聚会结合在教育扶贫的善行中。

做为当时中国(六十年代大陆还真的在水深火热之中)最幸运、最精英(建中勉强超过我们,附中实验班的同学还不见得承认这一点)的一群,我们的背景与境遇,是历史上这个时期的独一无二。 

如果大家有兴趣参加我建议的扶贫支教,我们可以现在开始准备,明年五、六月执行。基本上就是访问中国大陆的穷山恶水,那会是回家后对亲戚朋友,尤其是欧美裔常春藤校友,大吹特吹的本钱。如果带着子孙同行,会是最好的“忠厚传家久“的教育机会。

啰嗦了,也打扰了。对不起。

李志文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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校友函写成公开信,是因为写着、写着,觉得外部效应(externalities)源源涌出。此生还是第一次。
附中校友55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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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志文

李志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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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知名管理学者。美国杜兰大学寇翰讲座教授,担任商学院副院长长达十五年。清华大学经管学院第一批特聘教授,浙江大学管理学院第一位光彪讲座教授,浙江大学商学研究院院长。曾任教于芝加哥大学,参与沃顿商学院的学术改革,出任香港科技大学创校教授及创始校董。同时也是台湾大学社会科学院第一位特聘讲座教授,东海大学讲座教授,复旦大学顾问教授。曾担任世界银行、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等组织的高级顾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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