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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云南出生,台湾长大。南国宝岛,四季如春。就是寒流来袭,也只有到合欢山才能看到丝丝雪景。到美国念书,没有选择,命运安排的去了罗彻斯特(Rochester),第一个初秋十月,在室内大商场出来,看到从天而飘的片片白雪,欢喜若狂,终于看到了雪,多美、多诗情画意!
那场雪之后,先是断断续续,后是没完没了,雪啊,雪啊,一直到第二年四月桃花展开美丽的笑容。一个冬天,抹杀掉我对雪的全部罗曼提克。到了年终圣诞,大学封门,要靠消防人员把我们挖出来。被挖出来后,才小心翼翼挖自己的老迈肿侬的破汽车。我对天高吼,那天我李志文有本事,绝对不再受你的欺侮。
念博士,走上学者之路,就是无穷无尽的漂泊。尤其在芝加哥大学的三年,一年中几乎有一半,每天出门仰望灰蒙蒙的天空,低头小心在被严重污染的黑乌乌雪水中小心绕行,生怕到了办公室,一脚乌黑的泥雪,一天都都别扭。读书时候的罗彻斯特,在回忆中,变得温柔起来。
以后去了费城,到了海边,经纬稍南,面谈与演讲在秋天,满院金黄,我想终于摆脱了雪的梦魇。没想到,费城一年没有几场雪,一旦下雪,就是美东暴风雪,凌厉嚣张,肆无忌禅。雪呀雪,一到了美国,好像就再也逃不开你的魔掌。
到了做讲座教授,有资格挑三拣四。我就只看中一个地方,新奥良。我第一次与新奥良结缘的时候,在芝加哥当助理教授,每年圣诞过后,美国经济学会要开年会,新奥良是美国经济学会最喜欢的开会地点。北国客人有机会经历一个鸟语花香、晴空如洗的圣诞节,是美国经济学会与金融学会给会员最好的礼物。那个十八世纪的街车,那微腥初辣的小龙虾,这是未老莫还乡,还乡须断肠。
我第一次到新奥良还是一个有今天不知道明天的助理教授,我就模仿汉光武帝娶妻当娶阴丽华的口吻对自己说,安家当在新奥良。
果然如愿以偿,在新奥良住了四分之一个世纪,养了一儿一女。
附上百年难遇的新奥良银色圣诞。这点雪就几乎破了新奥良的历史记录,具城欢腾。
在此祝所有亲戚朋友、门生故旧,圣诞快乐,平和心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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